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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（第1页）

&ldo;知道了。&rdo;叶初说，&ldo;那你早点儿回来，我知道哥哥在宫里当差必定不容易，好歹早点儿回来，安生吃顿晚饭，便是皇帝也不能不让人回家吃饭吧?不然我一整天都见不着你。&rdo;

那一瞬间谢澹忽然觉得自己真挺可怜的，像世间许多顶门立户的男子一样，肩上挑着一个家呢，不得不早出晚归，辛苦劳作，养家糊口。

他牵着叶初的手离桌，换到塌上坐下，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内疚，小姑娘其实挺孤单的，一家子统共两口人，早晨天不亮他就走了，像今天这样，更深夜重才回来，都不能好好陪陪她。

本打算这就叫她消消食去睡觉的，谢澹念头一转，便决定好好陪她说会儿话。

作者有话说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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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清蒸鲥鱼

谢澹问：&ldo;听丫鬟说，你今天又是听琴又是学棋，我们家安安这是忽然转了性了，怎么学起这些个了?&rdo;

叶初说还没学呢，掰着手指跟他说起&ldo;琴棋书画、女红针线&rdo;那一套。

谢澹一听便笑笑问道：&ldo;何氏跟你说的?&rdo;

&ldo;嗯，那个琴，怪好听的。&rdo;叶初点头。

&ldo;好听和想学是两回事。&rdo;谢澹执起她白白软软的小手，捏捏她左手拇指和无名指的指尖告诉她，&ldo;学琴手指会痛，很痛的，尤其这两个指头，要时间久了磨出茧子来才能好一些。&rdo;

叶初把那两根手指举到眼前，摸摸自己柔软的指尖，小眉毛不自觉的拧起。谢澹一看她那小表情，没忍住就笑了。

谢澹举起自己的右手，给她看虎口和食指关节经常用剑磨出的薄茧，叶初指尖在上面摸了摸，粗粝发硬，跟她雪白细嫩的小手形成鲜明对比。

谢澹说：&ldo;你一个女孩儿家，身子又弱，吃那个苦做什么。你要只是觉得好听，犯不着非得去学它，咱家又不是养不起乐师。&rdo;

叶初感觉到哥哥似乎并不喜欢她学琴，再想想手指磨得生疼，立刻便从善如流地弃了，决定还是学一学别的吧，比如学学下棋和女红。

&ldo;等我学会了针线刺绣，就给你亲手做一件衣裳。&rdo;叶初道。

&ldo;那我可等着了。&rdo;谢澹笑，顿了顿正色道，&ldo;要你去学针线刺绣、亲手做衣裳，那咱家养的那些针线人留着干什么用了?&rdo;

她长这么大，大约还没拿过针。

谢澹道：&ldo;所谓君子六艺，我小的时候为了听人一句夸赞，也曾经用功去学，尤其痴迷下棋，费了许多精力，可现在想想究竟有什么用?其实这些东西，真要喜欢的话，学来自娱也就罢了，本身实在没什么用处，还耗费心神，你要不是真喜欢，就干脆不要学。&rdo;

&ldo;可是何婶婶说……&rdo;

谢澹：&ldo;你听谁的?&rdo;

叶初：&ldo;我听你的。&rdo;

&ldo;那你管她说什么呢。你只要听我的就好了。&rdo;谢澹道，&ldo;不过读书习字还是要的。你还小呢，无聊了去园子里走走散散，也比坐在那儿刺绣强。等你身子养得好些了，我还可以教你骑马。&rdo;

两人说了会儿话，谢澹就叫她去睡了，缓步从屋里出来。

他一脚迈出门，便看见一堆丫鬟和何氏都站在回廊下守着，见他出来，似乎惊了一下，慌忙福身施礼，谢澹径直往前院去了。

睡得晚，叶初起床就又晚了些，巳时过了才睡醒，早饭后便没了学什么琴棋书画的兴致，何氏也丝毫没再提起。

谁知午后常顺送了几个乐女来，琵琶箜篌，琴箫笛子，说是以后就养在府里，留着给姑娘解闷儿。

叶初饶有兴致地听了几回，她也不懂乐理，反正听着好听就行了。

宫里，谢澹午后小憩片刻，就开始抓紧时间处理政事，折子都批完，又因为淮北水灾的事情召了户部、工部的人来，发了一通火，骂了人，弄得整个紫宸殿噤若寒蝉。

陈连江悄悄打发人去知会御膳房，皇帝今儿生气呢，晚膳多琢磨琢磨吧。谁知日头半落，西边天际晚霞刚起来，皇帝就放下手中的书册打算走人了。

陈连江赶紧几步跟上去，一边叫人备马，一边笑道：&ldo;陛下，今儿进贡的鲥鱼送来了，哎呦今年送来的鱼格外的好，都有五六斤呢。奴才听说这东西温中开胃，补益虚劳，体弱的人吃最合适不过了，除了太皇太后宫里和御膳房留下的，奴婢刚才叫人给宅子里送去了，您这会儿回去，晚膳估摸着正好吃上。&rdo;

&ldo;嗯，做得好。&rdo;

一年中吃鲥鱼的时候统共也不过半个多月，这东西野性刚烈，触网就死，又是初夏季节，快马良船，用冰镇着，千里迢迢送到京城可不容易，半个月里也就能送来那么一两回。

谢澹便又交代一句：&ldo;下回的鱼来了，尽早送过去。御膳房也不必留了，朕回去吃。&rdo;

宅子里，午膳时春江刚拜托过厨房，以后晚膳陛下要是回来了，就尽量做些省事儿的菜式，需要剥壳的、挑刺的那些，不如换个法子做，还有姜片姜丝，入味装盘前就都挑出来，姑娘不吃姜，每次陛下都要先仔细挑到一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