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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(第1页)

比起大皇子皇后这边的焦头烂额,淑贵妃和二皇子脸上是笑开了花,连着好几日走路带风,人前为了不叫人非议幸灾乐祸,无手足友爱之心,并不敢很表现出来,只是背后只有心腹在时,却是痛饮了好几杯。淑贵妃连着半个月,嘴上一直没离开过这件事,二皇子徒宥昃也听不腻,淑贵妃说一次他便欢喜一次,母子俩在一起,彻底放开来得庆贺着对手的倒霉。本来也是,这世道,谁又是能够毫无防备的信任的?便是身边宫女嬷嬷,下属幕僚,谁知道会不会有对手派来的奸细在?哪怕不是,这做主子的,可不是要摆出架势,树立威严?怎好在人前显得那般轻狂,为点小事,就系怒形于色?也就是母子俩,可以放心痛快的说出心底的喜悦来。淑贵妃二皇子已经被皇后大皇子压得太久太久了。哪怕淑贵妃独得皇帝恩宠,皇帝私下更偏爱二皇子这个儿子,可仅名分二字,却像座巨山横在淑贵妃二皇子的跟前,那巍峨的高度,仿佛不可攀越一般,叫他们的目标,变得比登天还要难上几分。可发生了如今的这件事,淑贵妃二皇子突然觉得,这座山,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以攀越。皇后大皇子是精明强干,可架不住,还有个三皇子在后面扯后腿啊。说实话,淑贵妃二皇子以前还真没察觉到徒宥昭这般蠢,连大局都不知道,莽莽撞撞就捅下了这般大的娄子,明明在他们面前,徒宥昭挺精细的一个人,要不是这次的事,他们还不知道,原来徒宥昭竟是这么个货色。“以后倒是可以考虑,从这方面入手。”徒宥昃两眼闪亮亮的,衬着他俊朗的五官,很是耀眼的俊美。淑贵妃有些可惜:“往常不怎么注意他,安插过去的人手没一个得用的,都接触不到他身边……早知道,当初就该多用点心,现在怕是皇后那边,也该注意了。”徒宥昃毫不担心:“儿子相信,母亲您定有办法的。”淑贵妃嗔了儿子一记,跟着笑了。办法,自然是有的……唐宾走得时候贾瑚去送了他。倒不是说贾瑚有多舍不得唐宾,只是也算是朋友,唐宾此番出京,说是领差,其实也是变相被遣送出京城,这次任务后,能不能再回京里还是两说,翰林院里对此已是议论纷纷,贾瑚不管这些,只是真心觉得,自己该来这一遭。朋友深陷困境,不能相帮反而疏离,非义也。无论开始接触唐宾是因为什么原因,两人总是相交一场,临别来送一送,分数应当。城郊长亭,黄土地的官道一路蜿蜒向远处,遥遥不见尽头,户部派出去赈灾的队伍算算也有十几人,加上护卫队,便是一个小商队的规模。此刻送别的家人朋友围在一起,场面倒是热闹。唐宾处孔氏本来要来送她,可这会儿却只能呆在马车里,男女有别,唐宾的有人来送,孔氏身为女眷,自然不能轻易抛头露面。看到来送行的友人,便是已经逐渐领略到官场城府黑暗的唐宾,也不由得对诸人真心感激:“我唐立均沦落至此,却还有诸位真心相待,诸位厚情厚意,立均铭感于心!”除开贾瑚,来送唐宾的还有王学、顾子怡、张图、莫志远,前几人与唐宾都是关系迫近,唯有莫志远,唐宾与他不过同僚泛泛之交,他如今也能来,实在叫唐宾出乎意料。此时唐宾这般感叹,也是他贾瑚离开的时候,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被迷惑了,否则,他怎么会蠢到主动去挑逗那个根本不知道节制为何物的混蛋。看看他身上现在,浑身酸痛不说,那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难受得慌,行动时要不小心,还会有丝丝的痛楚那个混蛋,每次做起来都跟要吃人似的。贾瑚黑着脸,虽说他自己不在意,可要再这样每次都毫不节制,最后浑身酸软的话,也许他可以考虑考虑回头自己动手只是这一来,自己就得受累了。贾瑚整理好衣衫,命人牵过马,也不管自己是乘着人出去说话的空档跑出来的,招呼都没打一声,骑上马就走。等着徒宥昊听到消息赶出来时,就只能看见他策马离开后那远远的背影。下人问徒宥昊:“是不是去荣国府给贾大人捎个信?”殿下还在呢,一声不响就跑了,还有没有规矩了?这下人是新派来在这处私宅守着的,虽知道徒宥昊贾瑚关系亲近,却显然对此还没有明显认知。徒宥昊瞟了他一眼,心情好才不跟他计较,只是冷冷看得他浑身一哆嗦,才道:“贾大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,你也敢来嗦?是不是回头就要替我做主了?”吓得那下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,也是赶上徒宥昊心情正好,不想跟他计较,只是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,转身离开了。留下管事狠狠骂了他一通:“你当自己什么东西,主子的想法也是你能随便揣摩的?贾大人和咱们殿下那是什么交情?还用你来多嘴。”让他自己去领二十板子的罚,“再有下次,我也保不住你!”能来这里当差的,忠心都是没问题的,这人听得满面羞惭,赌咒发誓再也不敢了,只是少不得心里还有些好奇,拉着管事不解道:“今儿贾大人走的时候看起来像是不高兴,咱们殿下偏还那么高兴,不是说他们关系亲近吗?”要真那么要好,没理由一个高兴,一个不快啊。管事扫了他一眼:“看来二十板子还没叫你长个记性,再加十板子,看你以后,还有没有那么多的问题!”那下人脸都滴出苦汁儿来了,哪还敢再说什么。管事瞧着这下人,摇头不止。傻子,这边伺候的下人谁不好奇这事啊,可大家都是放在心底,就只有这笨蛋,什么话都敢问。不知道祸从口出吗?贾大人时不时过来,和殿下两个人窝在一起,好些时辰才离开……这一切不都明白着了吗?蠢货,居然还敢提议去荣国府给贾大人名为带消息,实则责问离开时的不告而别也不看看,自家殿下脸上的表情,像是生气了的吗?管事看着那下人被人带走,还一直摇着头。自己手下,怎么有这种蠢货!徒宥昊可不管下人之间的心思,他自回到了屋内,原本凌乱的屋子已经被他略微收拾了下,不过他到底不擅长,屋子里还是挺乱的,只要有点眼睛的,肯定知道这屋里曾经“好一场乱”,一次两次也就算了,次数多了,想不让人猜到什么都难。徒宥昊磨搓下双手,要说此次唐宾的事给了他什么教训,那就是一定要紧紧地把贾瑚抓住绝不让他有半点机会离开自己身边。他绝对不能忍受,有朝一日自己会失去他。但是他也不能让他受人非议,私下聚会一次两次也就罢了,次数多了,总会有人发现什么猫腻。徒宥昊知道这不对,可他真心希望,能有别人知道自己和贾瑚的这一段关系。虽然这样多少会有人议论他和贾瑚,但他不在乎,而显然,贾瑚比他更不在意别人的眼光。要是对贾瑚有害,徒宥昊怎么都不会下这样的决定的,可是怎么看,把他和贾瑚之间的暧昧传出去,都是利大于弊。虽然会有人嚼舌根子,可如今契兄弟并不少见,满朝文武,多半都是有过这种经历的,徒宥昊如今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,贾瑚却是前途无量的朝廷新秀,因此贾瑚也不会背上谄媚尊上的罪名。顶多便是好友间的一次风流韵事……而且,宁国府热孝过去,贾瑚的婚事就要定下来了。徒宥昊眼中阴寒闪过,对于那个被内定了是贾瑚妻子的顾家女,恨不能直接弄死了事。可他知道,没了这个顾家女,还会有姜家女,贾瑚身为荣国府嫡长子,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娶妻。自己和贾瑚,永远不可能成为名正言顺的一对。徒宥昊有些黯然的垂下眼眸,今生,注定了贾瑚身边,会有另一人与他站在一起,为他操持家务,生儿育女,甚至死后同穴……徒宥昊眼中利光闪过,前面的他没办法,但是死后,他定要和贾瑚埋在一起。生不同衾,死也要同穴!等到自己和贾瑚的事摊开来,顾家定也会知道消息,婚前便有了准备,总好过婚后吵闹。徒宥昊坏心眼的想着,要是顾家女开始就心存芥蒂,婚后只和贾瑚“相敬如冰”,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。怎么看,把自己和贾瑚的事摊开来,都是利大于弊。就是有一点,韩是知道自己有意中人了的,先头不知道他和贾瑚之间的事也就罢了,如今知道,少不得他得猜到自己的心思。他一知道,贾瑚差不多也知道了。不知道,到时候他会是什么反应?徒宥昊抿唇想着,心中的喜意慢慢淡下,开始忐忑起来。要是、贾瑚不能接受怎么办?这个念头才起来,徒宥昊心底便是冷笑道,不接受就缠着他接受,总之这辈子,别想叫他放开他的手!贾瑚回到家里的时候,难得贾赦也回来了,前段时间忙碌着宁国府的事,贾赦好些日子没和他那些宝贝古董,古玩界的朋友出去聚会,等着宁国府热孝过了之后,仿佛要补回来似的,贾赦天天往外跑,天亮了走,好晚了才回来,满身酒气,叫张氏发了好一顿火,把人赶到书房姨娘那里去,放下话来,要再这样每天酒气,就一辈子别去她屋里。今儿倒好,这么早就回来了,看着也没喝酒,不知道是不是张氏的威胁有效果了。贾瑚揶揄的想着。贾赦见到儿子,有些奇怪:“怎么你今儿这么早回来,衙门还没下衙吧?”贾瑚点点头:“今儿我给衙门告了假,这不是立均要出京,我去送他了,回来懒怠再去衙门,就给回来了。倒是父亲,怎么也这么早回来?”贾赦说起来就不高兴:“还不是你母亲,每天耳提面命的叫我早点回来,别每天不着家,嗦嗦的念个没完,我再不早回来,耳朵能清净了?”似乎觉得自己这么说挺没面子,又说道,“今儿的聚会也没意思,不过是商时的一个破青铜鼎,我看着没味儿,坐着没意思。”贾瑚只附和着笑,没说什么。其实以贾赦那混不吝的性子,谁能管束得了他?现在能听得进张氏的话,已经很能说明一些事了。只是父亲的威严还是要给他留的,贾赦也不说破,问起张氏和贾琏来。一说起战事,贾赦脸就拉了下来,气呼呼道:“整天说我不着家,叫我早点回家,就不知道说自己。你别找了,人不在家,去东府那边陪着你敬大伯母了。”黄氏去后,许氏大病一场,如今虽说大好了,到底身子骨不比以前壮实,时不时胸闷气短,太医嘱咐不能再劳神动气,要好生养着,张氏就常过去陪她说说话。贾瑚见贾赦这般气鼓鼓的,心底好笑,道:“咱们一家好些时日没一起吃饭了,不如今儿叫厨房多做几个好菜,咱们一家好好聚聚说说话?我让人去通知母亲,让她早点回来。”贾赦嘟囔了两句:“哪里许久没一起吃饭了,前些时候咱们还一起说起琏儿的功课呢。”至于说去请张氏早点回来的事,他倒是半句没提。贾瑚少不得脸上就带上了笑意,怕贾赦尴尬,没敢太表露出来,轻咳两声,喊了张瑞家的过来,让她去厨房吩咐一声准备好晚饭,再去叫贾琏来,他们父子三人一块儿聊聊天:“要是师傅不让,就说是我说的,今儿下午功课停一停,后面再补上。”张瑞家的却犯了难,对着贾赦贾瑚道:“老爷大爷才回来,怕不知道,今儿二太太来看老太太了,还带了个年纪轻的小少爷和小姑娘来,说是王家的少爷和小姐,老太太让大姑娘陪着一块儿说笑,嫌人少,就把二爷也叫去了。”对于贾母,贾赦贾瑚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,一听脸色就变了,贾赦厉声道:“这样的事,怎么不早说?去知会了太太没有?”要知道儿子被请去贾母处‘玩’了,张氏还能在东府呆的下去才怪。贾瑚满面冰霜,这满屋子下人,都是死人,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吗?张瑞家的忙忙道:“苏妈妈一直照看着二爷,我问过要不要去通知太太,苏妈妈说了不用。”苏妈妈是张氏的心腹,贾赦贾瑚也是极信任她的,听是她开了口说不用的,便有些不快,也勉强压了下来,让人去喊她过来。很快苏妈妈就来了,不用贾赦贾瑚问,她便先答了:“老爷大爷莫急,不是小的自作主张,只是太太难得出去和敬大太太一起说话,要是为着小事急巴巴去人家府上把人请回来,不说看着不像,回头人打听起来,怕也有想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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