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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（第1页）

&ldo;大哥再见。&rdo;天和朝大哥挥手，尚不知这次离别意味着什么。

方姨打扫了一会儿卫生，拿着个粘筒过来粘天和袖子上的尘和小绒毛，天和打了两个喷嚏，低头看手机上，理财顾问发来的资产估值列表与拍卖指导价，家里的艺术品委托了两名估值师，开始估价了。

&ldo;我不想让公司破产。&rdo;天和忽然说。

方姨躬身，用粘筒在天和肩上滚了几个来回。

天和说：&ldo;公司一申请破产保护，爸爸留下的东西，就什么都没有了。&rdo;

方姨没说话，回客厅里去，拿出咖啡与下午茶的蛋糕，放在阳台的小圆桌上，天和说：&ldo;可是这钱光靠我自己，也许一辈子也还不完，这些日子里，我什么办法都想过了，只要能保住爸爸的公司，我什么都愿意做……&rdo;

巴赫的音乐从厨房里传来，bg里，方姨回去做家务前，耐心地开解道：&ldo;天无绝人之路，不要着急，也别把所有的担子都揽在自己的身上，过几天，说不定就联系上你二哥了。&rdo;

电话响，天和看了眼，匿名，挂了。

电话再响，天和再挂，电话第三次响，天和很想骂人，但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提醒他，骂脏话是不好的，哪怕过得再落魄，也要保持基本的涵养。

&ldo;您好。&rdo;天和戴上蓝牙耳机，客客气气地说：&ldo;我现在不需要贷款，借了也还不起，谢谢。&rdo;

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里说：&ldo;需要多少?说个数。&rdo;

天和听到那声音时，蓦然站了起来，手机从腿上滑落，掉出阳台栏杆，刷地从五楼直线坠落，掉进了楼下面摊老板的锅里。

银泰大厦四十七层，俯瞰全城的健身房里，跑步声砰砰声作响。

关越与佟凯在跑步机上飞快地跑着，关越穿着黑色运动短裤，迈开长腿大步奔跑，他的个头比佟凯略高一点，俊美的面容犹如大师手下的美男雕塑。一头短发上全是汗，皮肤因最近晒太阳而显得白皙，关越随手开了环境紫外线灯，戴上护目镜，面朝跑步机前的阅读器屏幕，屏幕上正飞速滚动着一行行的文字信息。

&ldo;你阅读速度太快了!&rdo;佟凯说：&ldo;调四档!&rdo;

关越调低了文字速度，佟凯阅读的速度跟上了，跑步的速度却跟不上，几次差点打滑摔下去，最后只得放弃，不跑了。

关越眼角余光一瞥佟凯，复又转回屏幕上，佟凯喘了一会儿，打量关越下体。

关越：&ldo;?&rdo;

佟凯：&ldo;跑这么快，你那个传说中的大法棍不会甩得很痛么?&rdo;

关越：&ldo;滚，内裤干什么用的?&rdo;

佟凯洗过澡出来，关越正躬身坐在器械椅上，握着哑铃往复提臂，听着伦敦今天的早间新闻，午后阳光照进健身房里，佟凯吹了声口哨，说：&ldo;我找对象去了。&rdo;

关越漫不经心地嗯了声，拿起遥控器，换了个台，佟凯又问：&ldo;明晚相亲?&rdo;

关越没回答，佟凯大大咧咧地坐到关越对面，摊开长腿，说：&ldo;相亲对象男的女的啊，哎?有照片么?看看?&rdo;

关越看也不看佟凯，把哑铃换到右手，佟凯摸摸自己大腿，说：&ldo;小越越，我现在很好奇，你对男生有感觉多点，还是对女生有感觉多点。&rdo;

佟凯只想逗他玩，又拿了关越手机，放在他面前，识别了关越的脸，解锁，打开聊天软件，手指随意地划了几下，发现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照片，说：&ldo;哟!真漂亮，哪国的?人家给你发了这么多消息，你就回了一个字，能不能别这么绝情……我看看……乌克兰超模!哇‐‐家里经商的?&rdo;

聊天窗口里那女孩热情洋溢，说了好几句，又问关越是不是在忙，关越只回了一个字&ldo;y&rdo;，把天给聊死了。

佟凯：&ldo;走了啊。&rdo;

关越：&ldo;好运。&rdo;

佟凯吹着口哨走了，关越把手机关机，健身房里的阅读器，电视全关了，起身放了张cd，开始做下一组俯卧撑。

&ldo;年轻人!你知不知道煮这么一锅汤要多久，啊‐‐呀!钱?你以为我在乎你这点钱?&rdo;

&ldo;对不起，对不起。&rdo;天和在楼下面摊前，看着老板用一把大漏勺把手机从锅里捞出来，被溅了一身汤的老板娘在旁叉着腰，怒气值满点。

耳机里头，那个熟悉的声音又说：&ldo;又惹事了?&rdo;

手机掉进锅里后，通话还在继续，天和戴着蓝牙耳机，赔不是、付账，总算拿回手机，说：&ldo;你是谁?&rdo;

那个声音说：&ldo;装傻有意思么?看到你家公司上新闻了，聊聊吧。&rdo;

天和按着蓝牙耳机说：&ldo;给你三秒时间，再拿我寻开心我挂了，三、二……&rdo;

那声音带着一丝诧异：&ldo;怎么听出来的?&rdo;

天和说：&ldo;你不可能瞒得过我，到底想做什么?&rdo;

&ldo;嗯，还是穿帮了。&rdo;那声音里带着笑意：&ldo;闻天和，初次见面……&rdo;

手机自动关机，通话中断。

天和马上看了眼手机，按电梯上楼，方姨出门买菜去了，天和回书房里，拆出通话卡，从书架下依次打开盒子，寻找备用手机。而就在他换卡时，搁在台面上的笔记本突然发出了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