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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8监控与检查（第1页）

宋然在一片温暖而深邃的黑暗中下坠，他面朝下方，刚开始周围空无一物，逐渐的，在视野所能及的尽头，出现了一点细碎的光。

那光芒在他眼瞳中逐渐扩大，最后填满了他身周所有的空间，形成一团广袤无垠的星河。

他就身处星河之中，静静地漂浮着。

光的洋流围绕着他，令他感到一种难以抗拒的放松与舒适，他舒展开肢体，但很快，宋然发觉，自己并没有通常意义上的“肢体”。

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细长的触须，在他的视野中，这些触须纤细修长，轻盈得如同羽毛，并且泛着和周围星光一样朦胧温柔的白光。

宋然有些新奇地摆动了一下，随着他不太熟练的操控，他整个“人”蹿了出去，在光流中游荡起来。

宋然没有考虑自己怎么就不是人了，他颇感奇妙地在这个渺茫的空间里用这仿佛水母似的身体漂流，很快，他就对操纵那些触须得心应手，开始在这片星河中随意来往。

这里仿佛没有空间和时间的概念，无论他往哪儿去，放眼所及都只有光屑组成的河流。

宋然颇感困惑地停下来，开始琢磨该如何出去，这里虽然舒适，却有些无聊，他终于想起，在来到这里之前，他好像正在处理事故。

悲嚎……晶体，对，是叫这名字来着，祂消亡了吗？

当他后知后觉地回忆起之前的种种时，他此刻轻飘飘的身体骤然被一股大力牵扯着向某个方向拉去，宋然看向离他飞速远去的星河，他的那些触须在这个过程中仿佛承受不了一般崩散成无数碎屑，在他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光带。

没过太久，宋然就再也看不到那温柔流转的星河，也失去了有趣的水母身体，他还来不及遗憾，就感到一阵强光照进来，他皱起眉，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。

“啊，你醒啦？”一个轻柔的女声在他上方响起。

宋然眯着眼，适应了一下才喃喃道：“白姐？”

白月溪关掉小手电，笑眯眯地说：“我给你检查过啦，你没什么事，就是最后被悲嚎晶体的临死一击损伤到了一点精神，多睡睡就好啦。”

宋然坐起来，太阳穴微微抽痛，他忍不住揉了揉，转头四顾，“这里是？”

“是净化中心的医疗部。”白月溪站起来，帮他去倒水。

“我们回山城了？”宋然抽抽鼻子，的确有一股消毒水的气味。

“不，是组长让我来看看你们。”白月溪将水杯放在他手边，“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？”

宋然闻言紧张起来，小心翼翼地问：“一天？”

白月溪眨眨眼，扑哧一声笑出来：“哪有那么严重，也就三个小时不到吧。”

“你饿不饿？”

宋然摸摸肚子，他的确挺饿的，他接过白月溪递过来的便利店便当，一边掰开筷子一边问：“黎许呢？他也听见了悲嚎晶体的嚎叫，要不要紧？”

“……”白月溪没有立刻回答。

宋然停下动作，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，“他怎么了？”

“你不用担心，他还在接受检查。”白月溪安抚他，“只不过他的情况特殊，这次事故又相对来说比较严重，因此保险起见，需要做更详细的检查。”

“我现在不能去探望他？”宋然问道。

白月溪犹豫了一下，不自觉地望了一眼门外，“应该……不能，而且你的精神损伤虽然不严重，但是毕竟是感应类的异能，理论上来说对精神攻击会更敏感，接下来几天你都很可能会有失眠、多梦、头痛等症状，还是好好休息吧。”

宋然瞥了瞥门上的探视窗，从玻璃的角落隐约可以看到门边站着一个人。

“他的检查要持续多久？”宋然平静地问。

白月溪看他情绪稳定，也暗暗松了口气，她实在是不会撒谎，尤其是对着同事，如果接下来宋然非要追问她关于黎许检查的事，她就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来搪塞他了。

“大概明天下午就能结束，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山城了。”

宋然坐在床边，一边吃饭一边与给他削苹果的白月溪聊天，等饭后水果都吃完，白月溪看他露出精神不振的模样，便体贴地告别离开了。

宋然侧躺在床上，看见白月溪并没有理会门口的人，而对方也对白月溪视若无睹，只是侧头确认了一下他的情况。

宋然跟他的视线对上了，那人的半张脸被一个绘制着某种神纹的面具覆盖，只露出嘴唇和下颌，他只看了一眼，就漠然地将门关上。

宋然在床上躺了一会儿，就爬起来，走到窗边，拉开窗帘的一角，净化中心的字样竖立在围墙上，白月溪正离开大楼，往门口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