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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9 章(第1页)

听得终是与方家订了亲,黛玉不由道:“那是几时发现有不妥的?”

赵随道:“恰恰是定了亲几个月后,我大哥在宫里的一个同僚调任海州参将,结果竟然见到了方家那个常到宫门口送花笺的丫头,说她并不是小姐的丫头,方家订亲后便把她卖了,人牙子说主家要卖得越远越好。同僚即刻就写了信来。海州离京一千多里地,一个月后大哥才收到信,这时两家已在商议下聘和迎亲的日子了,我大哥看过信立时就有不好的预感,便拿了信请长辈们拿主意。”

“这同僚也知此事非同小可,信也写得详细。那丫头在方家前后也只不到半年,初初是极满意方家的,她在方家也不用做粗活,单人住一间房,穿戴也体面,主要的事情一是去宫门口送花笺,二是老爷有客到时去外院端茶送水,别的时间便只在房里做针线。她从未见过方家小姐,花笺是不是小姐写的她不知道,但次次都是方翰林拿给她的,并教给她应答的话。小姐是养在后院阁楼中,不下楼,更不出院门,只小姐身边的嬷嬷和丫头能进出。方家规矩多,丫头间彼此不许多问多说,动则发卖。”

黛玉脑中一时也有无数念头,首要的便是难以判断这丫头所说是真是假,即便所言是真,写了信或派了人赎了这丫头带到京里,两家撕破脸让这丫头和方家当面对质,方家只需一句丫头犯了错被撵了挟私报复,上千里路,耗时耗力便都白费了。此外,便是对花笺笔迹也不可行。

“我娘这回却发了火,说大哥做人做事心不定,没主见,先前因了这丫头的几句应答便情窦初开,如今又因了这丫头的几句所谓坦白便无所适从,如此混沌,将来如何带兵。大哥想了两三天才跟长辈说,当初动心便是因了这姑娘的良善,事到如今,去了长相、去了外传的琴棋书画才情,哪怕真有隐疾,只要这姑娘的人品没有瑕疵,他便认了这门亲事,我娘这才点了头。”

“可是方家的亲族师友能问的人当初定亲前都问过了,府中下人更是滴水难进,要知晓这姑娘的真实人品,最简单干脆莫过于看她的为人处事,回想当初相看,这姑娘身边两三个嬷嬷,大部分的应答都是嬷嬷们在说话,这姑娘只羞答答地点头或微笑,没有相看经验的只以为是娴静守礼。当时大姐姐还待字闺中,便以她的名义请了一起走动,怕姑娘不好意思上婆家,都选在别地,请了三四回都以各种理由拒了,开始还说偶感风寒,后面干脆说已定亲不宜走动。”

“我娘想,忠孝节义也好,贞顺贤良也好,若没了真,所有美德都会变了色,既无法探知她的为人处事,便只有试探一下她的底色。便以探病为由,亲自上门,到了后院姑娘房中,说说笑笑中便要与姑娘说几句体己话,方太太和嬷嬷们不得已退开。我娘便问方姑娘如何知道大哥这个人的,姑娘只低了头不语,又问大哥哪一年得的功名,再接着问大哥这个月哪天休沐,方姑娘都是羞答答地低头不答。我娘最后说前几天得了我父亲的家信,说梦到了过世的老太爷,老太爷生前最疼这个孙子,梦里说这桩婚事不妥,让退了亲另择良配。”

黛玉听了一时也有些吃惊,鬼神之说看来无稽,但无可奈何之时却也管用,没想到苏夫人会用这一招。

“方姑娘吃了一惊,脱口而出‘婚姻大事,岂能儿戏?’我娘接口道正是为慎重起见,昨儿在老太爷灵前请仙长起了卦,得的是坎卦,险象丛生,难见生机。为着身家性命计,退亲虽不是好事,但未下聘退亲在京里大户人家也不是奇事,对声名损伤也不大,问姑娘意下如何,方姑娘答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,神情语调都是怒多悲少。”

黛玉长舒一口气,苏夫人这便是釜底抽薪了,既是一腔爱慕不求结果,认为对方值得匹配更好的人,便会该放手时便放手,本以为这方家姑娘是本身容貌不出众,为了争取这门亲事使了计策,现看来却极可能是有隐疾,多年深闺秘不见人,由着他父亲操控了这一场定亲。

“我娘其实心里也打鼓,她但凡流一滴眼泪,我娘都要犹豫,偏她果真对大哥一无所知,一无所动,只知父母安排了一个体面的亲事。我娘回来一说,大哥便说,若不真便无所谓善,便是姑娘再好,他也无福消受。”

黛玉插话道:“既存心要与咱家结亲,那怎么肯退亲的?”

赵随道:“我娘行事却还厚道,并不想张扬此事,毕竟人家姑娘以后还要婚配。一来并未下聘退亲并不少见,二来有钦天监的合婚庚贴,方家自是无话可话。故退亲虽也有不少人议论,却也未引起轩然大波,只是大半年后大哥跟大嫂订亲,结果就有了许多闲话,一时沸沸扬扬。”

黛玉道:“大哥大嫂怎么订的亲?”

赵随道:“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现在,睡觉。”

黛玉闭了眼却不怎么睡得着,赵随道:“别想了,要不没有下回分解了。”

黛玉哼一声:“长辈们说给你提亲的也不少呢。”

赵随道:“我不怎么抛头露面,可能沾了大哥早年名气的光,所以提亲的不算少,长辈跟前有多少家我不知道,到我跟前的也就三四家吧。我小时见过一柄宝剑,又漂亮又锋利,特别想要,只是贵,答应祖父做了很多功课,才给买了,只用了几个月便不知放哪去了,类似东西还很多。所以很多人只是我们身边的过客,人生匆匆几十年,我只在意刻骨铭心的那一个。”收紧了搂着黛玉的手,黛玉便在这情话中昏昏睡去。

次日黛玉一整日对赵随都极温柔小意,陪他跑马、打拳,给他擦汗、端水,为他布菜、添汤,闲了还给他整冠、剪指甲,还不忘时不时聊几句天,比如:

“二次合婚的庚贴真的是钦天监合的?”

“那方家姑娘后来再说亲了吗?”

“我想来想去,理学真的就是天理吗?程朱也不过是宋人,不说李唐,便是秦汉,哪一代不比弱宋昂扬大气?”

赵随享受着她的照顾,在她发问时偶尔含糊地哼两声,就是不满足她的好奇心,又看着她去寻杜嬷嬷,见到她才走到杜嬷嬷房门口便退了出来,心下觉得好笑,故意逗她:“其实后面的事杜嬷嬷基本上和我一样清楚。”

黛玉道:“我只是好奇,若由杜嬷嬷来说,岂不是背后说人短长,那多对不住大嫂。我初初入门,打交道最多的便是大嫂,我有时想,能和大嫂做妯娌,嫁得也算值。”

赵随叹道:“看来我得把玲珑的话本子找来,要是哪一天连故事都讲不了了,你就不理我了,在宫里反正寂寞得很,正好多读几本。”

黛玉道:“我只爱听真人真事,不爱话本子里编得酸牙的事。你敢在宫里看话本子,小心犯了忌讳,你若把好事多磨讲全了,我便匀你几本好书,怎么样?”

赵随爽快一拍手:“成交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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