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志愿（第1页）

陈星川的酒吧新店沿用了之前的装修风格，复古的韵味十足。开业第一天，还邀请了南城小有名气的摇滚乐队来驻唱，配合着舞台和灯光，很有几分演唱会的气氛。

熟识的一圈同学都被安排在二楼，宋清河和江淮顺着楼梯刚走上来，迎面撞上一个从楼梯口女卫生间里窜出来的身影。

宋清河反应不及，多亏江淮及时拉了她一把，险险避过正面相撞的惨剧。

刚一站稳，对面这女孩惊喜地喊出声：“宋清河？！”

宋清河抬头看过去，面前这女孩一头波浪卷发，收腰的香槟色长裙勾勒出姣好身材，脚踩一双银灰色高跟鞋，装点的是大方又精致。可她的五官没变，还是宋清河熟悉的模样。就连此刻惊喜的表情，都和从前语文老师宣布假期没有作业时一模一样。

“姜芮，你怎么回来了？”宋清河同样惊喜地招呼这位旧日同桌。

她们只当了一年的同桌。高二分班时，宋清河是高一班上为数不多选择读文科的，姜芮也留在了理科班，俩人自是斩断了同桌的缘分。

高中学业繁重，后来两年里也只是偶尔在学校里遇见时互相打个招呼。高中毕业后，宋清河听说姜芮考上了北城的大学，毕业后也留在北城工作，这么多年都再没机会联络。

姜芮已经来了好一会儿，和同学们叙旧免不了多喝几杯，此时她呼吸里都带着酒气，却也显得比平时更兴奋，抓着宋清河的手就要贴上去：“我正好回南城出差。这么多年没见了，你还是那么好看。”

宋清河回握住她的手，顺势和她拥抱：“你比以前更好看了。”

姜芮欢喜地抱上宋清河，透过她的肩膀终于看见后面还站着一个人。她借着楼梯间透出来的灯光打量这人，看清楚后倏地站直了身体：“江淮？”

宋清河也跟着直起身，惯性地后退了小半步，正好和江淮并肩而立。江淮自然也认得姜芮，笑着点头和她打招呼。

姜芮眼光在这两人身上来回打了个转，突然兴奋地叫了一声：“啊！你们两个还在一起？”

宋清河一愣，正要开口解释，陈星川从拐角的包厢里走了出来，一眼看见楼梯口的这几个熟悉的面孔：“你们仨站那儿开会呢？快进来啊！”

姜芮最先应和，一边朝陈星川摆手，一边拉着宋清河往包厢走。江淮站在原地笑了笑，也跟着走过去。

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否定，姜芮自然就当作默认。她拉着宋清河走在前面，还沉浸在见证了爱情长跑的兴奋里：“你和江淮都快十年了吧？是不是也准备结婚了？”

“真是不容易啊。”不等宋清河接话，她又凑过去说悄悄话，“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录取结果出来那天，你一个人坐在楼梯上哭，说就差几分就能去海城大学了。我那会儿还安慰你呢！其实你不知道，我当时心里想着异地恋可难了，所以后来我听人说你和江淮分了，也觉得没什么奇怪的。”

姜芮右手搭上宋清河的肩膀，歪着脑袋蹭她：“没想到你们真的熬过来了。真是不容易，但是也真好啊。你们结婚的时候可一定得告诉我啊！”

离得近了，宋清河闻到姜芮身上的酒气。如果是以前，不论在什么场景之下，宋清河都一定会说清楚事实。但现在……她偷偷侧头看一眼江淮，没准他们俩还真有那一天呢？

就当她懒得和酒鬼掰扯，宋清河默默想着，也不出声，静静听着姜芮小声在她耳边絮叨。

喝了酒的人自以为说话很小声，但这悄悄话的音量实在不敢恭维。至少，逃不过跟在她们身后仅一步之遥的江淮的耳朵。

姜芮已经拉着宋清河进了包厢，江淮却还在门口站着。

他目光僵直地定在已经关闭的包厢门上，仿佛被冻住了。四周的空气也被这陡然下降的温度抽离，隔绝了楼下大厅沸腾的摇滚乐和观众们热烈的呼喊声。

暧昧迷离的酒吧走廊上，只有江淮宛如一桩雕塑般僵硬地站着。

包厢门再次被推开，陈星川被门口这雕塑吓了一跳：“靠，你站这儿给我看门啊！”

江淮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，退到靠墙的位置。

陈星川就是出来找他的，一手撑着包厢门侧身让开路，歪着头示意他：“进来啊！就等你一人了。”

“你先出来下，我有点事问你。”江淮透过敞开的包厢门看见了宋清河，她正被姜芮拉着和几个女同学说话，没有留意门外的动静。

陈星川不明所以地走出来。

包厢门失了撑住它的力量，猛地砸过来磕在门框上，又反弹开一条口，慢慢弹了几个来回，终于关上了。

江淮眼睛依然盯着包厢门，抬了抬下巴问陈星川：“你知不知道，高考那会儿，宋清河第一志愿报的那个学校？”

“我哪儿知道？”高考都过了多少年，陈星川被这问题砸得一脸懵。

江淮表情严肃地看向陈星川，仿佛这个问题十分重要：“你再好好想想。你们都在南城大学，后来提过这事儿没有？”

陈星川仍不明所以，但看着江淮的表情，下意识在记忆里搜索和宋清河有关的点滴。

“我真不知道她第一志愿报的哪儿。”陈星川摇摇头，不太确定自己的记忆有没有差错，“好像不是南城大学吧。”